玄奘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陈妙常的话是他从未在任何佛经，或者其它僧人口中听到过的，若是旁人说这些，玄奘最多只是摇头笑笑。
可这几日相处，这个舅母对佛法的理解让玄奘都自愧不如，他不得不认真思考陈妙常的这些话。
“佛就在我们身边吗？”玄奘低头沉思，口中呢喃着说道，是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他心中的佛。
玄奘心中也有佛，便是佛经中智慧圆满的圣者，是高坐灵山俯视众生的伟大存在，当然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遥远的，有些不真实的。
陈妙常有些另类的说法，第一次让玄奘意识到，或许佛并非遥不可及。
船很快行至了一处江段，殷温娇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因为这里就是当年陈光芯坠江的地方。
具体的地方不是特别精确，但就在这附近。
“今日先在附近城镇歇息，明日我便找人来打捞。”沉行知安排了一下，他倒是可以随手翻江倒海，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就在不远处就有码头和城镇，船只靠岸，沉行知就开始拜访当地的官吏和士绅，他这身份走到这些地方那便处处都是门路。
在地头蛇的帮助下，当天夜里就召集了数百民夫，这些人都是江边长大的，其中还有百十个水性极好的年轻人。
第二日天刚刚亮，江边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一个个水性极好的少年跃入江中，一条条白晃晃的身子，就好像一条条大鱼在水中翻滚，江面上还有不少船只，都只为打捞陈光芯的尸骨。
沉行知等人站在江边，殷温娇点起了香蜡钱纸，身上还披麻戴孝，一边哭一边烧着纸。
玄奘倒是没有披麻戴孝，但是他对着江面，口中不断的念着经文，这就开始超度起陈光芯了。
大半日都过去了，这么多人几乎是地毯式搜索，前后江段也有十里左右，可连一具尸骨都没找到。
上午没找到下午接着找，虽然百姓们觉得应该没什么希望了，但沉行知给的工钱实在太多，反倒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下水搜寻的队伍。
眼看就到了傍晚，依旧是一无所获，沉行知就让百姓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寻找。
很快江边人就不多了，除了沉行知几人就是一些随从。
“表姐先回去吧，明日再继续打捞，毕竟已经十几年了，可能被埋在了泥沙下，明日捞不上来我们就后天继续，一直捞下去，总有找到的一天。”沉行知又开始安慰起殷温娇，他这个表弟确实做的已经很不错了，这事也是在当自己的事办。
“多谢表弟，我想留在这里，若他泉下有知，定然也能感觉到的。”殷温娇还不想走，这是打算就在江边烧一夜纸了。
沉行知看了一眼玄奘，示意他劝劝殷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