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5) (1 / 6)

半场休息时,球队更衣室里的气氛沉重得就象孙峻山那张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脸。他最后一个走进更衣室里,随手轻轻地阖上门,便安静地坐到墙角的一把木椅上,挨个打量着对面靠墙坐着的一溜队员。这些都是刚刚在球场上拼命厮杀的队员,一个个额头上脸上胳膊上还带着沙土,刚刚脱下的球衣能拧出水来,有的身上还带着对手留给他们的纪念――队医正在处理张迟眉骨上的一道伤口,消毒酒精抹在伤口上,痛得他呲牙直吸凉气,腮帮子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跳。马成仰头抵着墙,鼻翼张得很大,起伏的胸膛就象一个鼓风机;而对两粒失球都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魏鸿林,他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目光呆滞得就不似个活人……

孙峻山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哎,他不能责怪这些队员,他们都尽力了呀!

站在主力球员前面的郑昌盛也在打量着自己的队员。和孙峻山不同,老教练担心的是队员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尤其是马成这样的老队员,他们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体力。比赛还有四十五分钟,他们还有机会,而要想抓住机会,首先就得有足够的体能。

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是下半场的战术该怎么安排。而在这个问题上,郑昌盛有些犹豫。

上半场就丢了两个球,而且两次丢球之间相隔还不到三分钟,接下来的比赛怎么踢?是拼命进攻争取把比分追上去吗?那样的话就得有再丢球的心理准备――要是再丢一个球的话,这场比赛就不用踢了!而且也把他们自己逼上绝路,后面的两场比赛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不进攻?青岛人肯定巴不得这样哩,这样他们就能得到三个积分,还有两个净胜球,他们通往甲b的道路就会多一块沉甸甸的砝码――用新时代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汗水和泪水浇铸出来的砝码!

刚接完电话的戴振国凑过来小声说道:“长沙沁园和成都伊普森的上半场也结束了,沁园三比零领先。”把两场比赛放在同一时间开始是赛事组委会的决定。这些家伙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虽然未必真有什么效果,但是这至少减少有心人捣鬼的机会。

“唔?”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郑昌盛的眉头一下就拧到了一起。

他耷拉着眉眼思忖了半天,然后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把这条消息公布出来:“沁园已经进三球了。”

这话没在更衣室里引起丝毫的波澜。沁园胜出是大家预料之中的事情,新时代在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里顶着偏心裁判那么大的压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辛辛苦苦和成都伊普森踢成平局,不就是为了能避开长沙沁园的锋芒吗?但是也有人在肚子里腹诽,他们觉得这代价未免太沉重了,外援谢廖沙因伤不能上场,陈明灿至今还躺在病床上,还有三张黄牌,却只换来了三分钟里两次丢球,这个结果太有讽刺意味了……

郑昌盛继续说下去:“我们已经被逼进了绝境。”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实在话,缺兵少将的新时代很难在下一场比赛全身而退,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两场比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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