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客房火势乘风越烧越旺,映出半天的红光,连狰狞的黑云看起来都不那么恐怖了,司映带着衙门的人和王府下人与火持续斗争了三个时辰才将火势控制。
房梁从高处跌落,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烧的黑灰,被水一浇,浓烟滚滚,整个南院都变成了焦黑废墟。
夜已然过半,直到现在火势熄灭,司映也没有见到王家主人露过面。
“你家主人不知是睡得够死的,还是心够大,院子都烧成这样了竟然还不露面?”司映瞥着主人西院的方向讥唇道。
下人不敢置喙,只好默默垂首。
“都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再来。”司映对下人吩咐一句,转身离去。
他步履急匆,直接去了县衙的殓尸房。
房里还亮着灯,昏黄黯淡。
除了地上一摊血迹,和四具残尸,什么都没有,连王大林的头颅也不见了。
他将整个县衙翻了个底朝上,就是没有凤倾心的影子,司映不禁颓败的坐在地上,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恨恨的捶打自己,他真没用,竟连个女人他都保护不了……
司映不禁暗自悔恨,抬头望了一眼窗棂外的院子,黑漆漆的,半分都瞧不分明,便如这此时的心境一样。
“倾心……”
“我,我知道凤捕头在哪儿?”
那个叫张望的小吏将头钻进门向里探望着,看着坐在地上伤心的司映,忍不住出声道。
司映霍的起身,一把揪着他的领口将他提了进来,急道:“快说,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说什么?你戏弄我?”司映被他惹怒了,扬起拳头就要朝着他脸上挥去,张望立刻求饶,道:“别打我,我看见,我看见她被两个人带走了。”
“说,她被谁带走了?”司映感觉心口被人揪了起来。
“被,被一个持剑男人和一个和尚带走了……”
司映身子一颤,手缓缓垂下,满脸的落寞和痛楚,喃喃道:“是他……”
“那个凶手用调虎离山计又准备了*,连凤捕头都着了道,若不是那两个人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张望想起躲在树后看到的一幕仍是面有惧色。
司映没有理会他再说着什么,缓缓向外走去,冰凉的夜风刮着他的脸,心口却有点疼,嘴角扯出酸涩的苦笑,绝望与悲凉挥之不去。
倾心,忘尘,你们再次相遇,该是你们有缘,还是你们被可笑的宿命捉弄?
――
凤倾心睁开眼时就看见忘尘看过来的眉眼。
他坐在桌边,虽抬眼看着她,心里不知在出神的想什么。昏黄的烛火打在他身上,使得他肌肤冷白,浑身上下无不是一种至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却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