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点钟，廖之寒就起床了。
她这一夜直到黎明才睡着了一会，辗转反侧想了许多小时候的事，她不是一个心宽的人，每每一件无法化解的不愉快都可能是勾起过往黑暗的源头。
站在镜子前，往带着黑眼圈的脸上拍了点水，也许是她太较真了，可不管怎样她也做不到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
打开房门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仍在闭目休息的人，她忽然不知道要以什么立场继续留在这里了？索性不如就这样暂且离开吧，可能等她想通一些就会好的。
楼下已经有不少佣人在忙碌，廖之寒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管家在替程老爷子整理各种报纸和刊物。
“廖小姐起得早，再过半个小时等老爷起来就可以吃早饭了。”管家很客气。
廖之寒才想说离开的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廖小姐。”
她回头一看，是几天没见的陈妈。
“陈妈，上次您走，我都没来得及道别。”廖之寒看见陈妈莫名觉得亲切几分。
管家笑道：“陈妈没少念叨廖小姐的好，你们先聊着。”说完转身退开。
廖之寒唇角挂着礼貌的笑意。
陈妈显然不完全算是程家的佣人，甚至像是半个主人的样子，让廖之寒略微好奇。
“廖小姐，上次少爷是说我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不应该再做伺候人的活了。这不把我又送到这来了。我是担心少爷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着，突然没个人照顾，恐怕不适应。想着提醒廖小姐能多费心。”
陈妈皱纹的眼角带着些许焦虑，廖之寒当然不好拒绝，虽然她觉得程天域没人照顾也可以很适应，但话不能那样说。
“嗯，我知道了。但是还要麻烦您和程伯父说一声，我有事要提前离开了。”廖之寒并不打算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改变对程天域的那点“敌意”。她不生气，就是有些心寒。
陈妈听闻立刻阻拦，“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离开？难道是和少爷吵架了？”
陈妈慧眼，从看到廖之寒疏离客气的浅笑时，就知道她心里装着事。但这两天，和她在一起的，能让她消沉却不悲伤的，也就是程天域了。
廖之寒抿唇不语，耳边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肩头。
陈妈虽然活了五十几年，但遇到的能和廖之寒比美的人还真不多，也就是十年前的一个项小姐。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该插嘴。不过，天域那孩子对你真心实意，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你习惯了不言不语的闷在肚子里，可是那样误会不就越来越大了。当是陈妈劝你，今天别走，等过了今晚再说，这事也别和老爷提起。”
廖之寒纠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