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处理室里只剩下苏云兰和赫连玦,她敛敛神,几步走过去:“六一。”
赫连玦没反应。
“六一,是妈妈。”苏云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良久,赫连玦把视线从墙壁上移过来,喊了一声妈。
苏云兰声音忍不住哽咽:“六一,你别这样,要是难过就——”
赫连玦摇摇头,眼睛里通红的血丝交织缠绕,一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咳了两声,才艰难的发声:“都怪我,我要是和她一起去就不会出事。”他断断续续的喃喃:“都怪我都怪我······”
苏云兰哭出来,拍他肩膀安慰:“你别自责,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办?”少年人垂着肩膀,唇色发白,站不稳似的颤了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我害了她,我,我。”
他像只困兽,心里的自责铺天盖地重如千钧。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他——
他不能再往下想,两手捂住太阳穴,顺着墙壁坐下去,把脸深埋膝盖里:“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求你了。”
“那你——”
“我没事。”赫连玦回答,蓦地,又自嘲的一笑:“我倒想出事的是我,不是阮糖。”
苏云兰哭得止不住,只能退出去,给他留空间。
她一出来,陶星河刚从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怒从心起,直接推门进去。
赫连玦反应不及,领子被人揪起,陶星河一拳狠狠砸在他下颌,少年身高无差,陶星河注视他,声音冷冷的:“赫连玦,我姐要是有一点意外我他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刚哭过,声音都是厚重颤抖。
说来,他心里更是焦虑,毕竟他亲眼看见阮糖被掳走,可却无能为力,那种巨大的挫败感一直紧紧缠住他,无处发泄。
赫连玦生生挨了这一拳,脑袋偏过去,他睫毛颤了颤,两串泪水滚下,没等落在地面,少年抬起手掌用力抹掉,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他艰难的开口:“别说是你,阮糖要是出了一点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陶星河沉默了,他垂在身侧两只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