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山涧上，俩人各自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忽的，安林枫回头看向柳如烟的侧颜，“哎？看你那手枪还挺奢华，枪法如何？”
柳如烟的身子微微一僵，缓缓回头，看向那逆光而立的男子，摇头，“只知道如何开关保险栓，如何扣扳机，至于能否打得准，全靠运气的。”
安林枫的视线和表情停在了那一瞬间的怔愣之中，但也只是须臾又恢复了自然，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真心不明白那些个警察是怎么看人的，我一个枪都打不好的人还能耐大的不行了，敢去刺杀日本商人了，真是一群蠢猪。”柳如烟狠狠道。
安林枫也糊涂了，这明明就是柳如烟啊！她怎么可能枪法不行？
江州大帅府的千金小姐，杜盛庭的妻子，不敢说枪法百发百中吧，那好歹也要比普通人或者一个新兵蛋子的枪法好很多吧！
安林枫看了下怀表，仰头看了看天空，那就等他派出去查探秦军大帅和柳家军的探子回来后，真假，便可知道一二了。
不过，安林枫确定她就是柳如烟是无疑的。
当年，或许自己太过狼狈，后来柴房光线昏暗，而她那个时候又那么小，不记得他是应该的，可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的搞一张那样的脸，还要叫安吉尔，出现在霞飞路上了？
“走，带你去打枪，有没有兴趣？”安林枫问道。
柳如烟想了想，点头，“好吧！闲着也是闲着。”
杜盛庭说了无数次忙完了这阵子就带她去打枪、骑马，可一次都没实现过，似乎，他永远都忙不完，而她会不会打枪，枪法中不中似乎也并不重要。
可此次来了上海，她才算是明白了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活着，亦或者死去，果真如安林枫说的那般，都不是那么容易。
靠谁，其实都不如靠自己，在这个时代受用，在她的前世也是受用。
大到，杜盛庭、陆绍之、柳天禹这些个军阀二代，在他人眼里，他们都是靠着祖上阴德，靠着父帅打下的天下乘凉，岂不知，他们最终都得靠自己。
小到，普通人家的江一宁，活着，对她来说是煎熬，死了，亦不甘心，父母兄弟的仇未报，她只能立地成佛，削发为尼。
面前，这个神秘的安林枫，看似游走于深山匪寇于繁华沪上两界之间，游刃有余，可他一正一邪间不经意的每句话，都破有深意。
虽然，简单易懂的道破了这个时代的不容易，可更加给他自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是，她自己呢！
在秦城，看似多少女人羡慕嫉妒的年轻随军夫人，有那么大的大帅府做后台撑腰，想开医院，有杜盛庭和沈墨尘他们撑着，似乎，也算得上呼风唤雨般的女人了，其实，没有杜盛庭做后台，她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