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和小李赶到江边，江边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有警察已经到了，张伟从车上下来腿有些发软，即使他觉得自己的姐姐一定不会出事，但是这是他的姐姐呀，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了，如果连姐姐也走了，那他怎么办？张伟突然顿住了，因为害怕，如果真的是，那他该怎么办？小李看着张伟僵在原地，本来想要叫张伟的，结果想了想直接自己先过去了，万一不是呢，自己先去看看，小李跑着就过去了，张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想着小李咋突然转头看着自己：“不是的，张伟，这不是你姐姐。”可是，小李跑过去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张伟离现场越来越近，他觉得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这个时候，有人抬着担架从张伟身边走了过去，张伟也不敢转头，小李看着张伟的样子，走过来，张伟咧着嘴冲着小李一笑：“怎么了，不是吧，你看看你天天咋咋呼呼的，是不是弄错了？”小李：“老大，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张伟把头低下去：“真的是她？”小李：“嗯。”张伟：“哼”张伟抬头看天搓了搓脸，“回去，去局里。”小李看着张伟：“老大？”张伟转身往车的方向走过去，“你开车，我现在不适合开车。”张伟坐在副驾驶上，小李开着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安全的范围里面把车开的尽量快，老大的父母去世的时候，老大才刚来警局，那个时候，是老大的姐姐办完了所有事儿，而且，从小，老大就是和姐姐一起长大的，如果没有姐姐，老大现在可能都上不了大学了，更别说是当警察了。别人不知道，小李知道当初老大多么拼命，就是因为他不想要让他的姐姐失望，他不敢想象，老大以后该怎么办？
张伟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儿一点儿闪过，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调皮，就是不想要上课，想尽办法逃课，还跟人打架，有一次，他为了不上课，偷偷地把书包藏到了姐姐的床底下，还边哭边跟妈妈说，自己不要去上学了，没有书包没有书怎么上学，妈妈在旁边一直哄着自己，结果没想到姐姐从床底下把自己的书包掏了出来，要知道，那个时候，张玮家里没钱，住的床还是那种床腿特别高，正好可以用来放杂物的，就是因为姐姐的床下面都是东西，他好不容易才把书包塞进去的，张伟当时脸上还挂着眼泪，看着眼前的书包，姐姐旁边哈哈大笑的样子张伟一辈子也忘不了，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太丢脸的原因，所以张伟对着别人都说姐姐对自己特别好，为了让自己好好学习才这样的。但是，张伟真的知道那个时候姐姐就是为了找自己的事儿，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姐姐有一天会离开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小时候，姐姐去叔叔家住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己都会冲上去，拉着姐姐的手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的，也是因为，从小自己跟姐姐跟姐姐在一起的时间比父母多吧，“老大，到了。”张伟抬头一看，到警局了，小李看着张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伟自己下了车，走去了停尸间，平时怎么没发现这条路真的好丑。张伟和同事一起去了停尸间认尸，当张伟拉开拉链看到张秋的脸的时候，张伟突然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像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一样，好陌生。同事看着张伟的样子”我们已经采集了血液和毛发做检测，等到检测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还有就是现在你姐姐可能还没办法带走，需要等两天的时间。”张伟点点头：“我知道，这是规矩，等你们验完，正好我也想知道结果，到那个时候，我再来，但是，也就这两天了吧。”同事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同事有事儿直接回了办公室，张伟自己径直走出了警察局，转到了一个角落里面，蹲在地上，拿出烟和火机，手一直在抖，怎么都点不上火，好不容易点上了火，张伟抽着烟，看着天空，摸了摸自己脸上都是眼泪，想要擦掉，但是只有一只手，越擦越多，想要两只手一块儿擦，结果忘记自己在抽烟，直接戳到了下巴上，疼得张伟一下子站了起来，擦了擦下巴，结果手上都是烟灰，又黑又脏的，张伟使劲儿擦，可是就是擦不干净，张伟生气地锤了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