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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清扬瞧着那左相大人眼底的情意，嘴角抽了抽，心底只划过八个字：道貌岸然，老奸巨滑！
实在看不过去，他低低一咳开口唤了一声提点道：“咳咳……父亲！”
枫绍棠回过神来，面色微微一赧，随手端起桌上茶盏，垂眸抿了一口，随即抬眼正色道：“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接下来如何善终？你心底可有章程？”
枫清扬正了正身子，挪了下微微发疼的膝盖，朗声道：“父亲！此事也怨不得我！那秦明珠向来跋扈，若孩儿真地将她娶了回来，受苦的不仅是孩儿，恐怕娘亲也会遭殃！整个后宅恐是从此没了安宁，子嗣一事，更是危险了！”
枫绍棠面色略霁，微不可闻地低低一叹，想起香瑒夫人的霸道，想起自己后院的那些为数不多却还是纷争不断的龌龊之事，想起如今自己子嗣单薄的痛，如何不知娶妻娶贤的道理！
他怔怔盯着跪在地上的枫清扬看了一会，心底涌上了些许同情，淡淡道：“起来说吧！”
枫清扬垂头恭谨地应了，借着起身之际，掩了嘴角的笑意。
然后，他缓步走到枫绍棠下手的圆凳上，坐正了，这才继续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秦明珠口口声声说是喜欢我，我却不知她是一时迷恋，还是真心相许。如今，我正好以此为试探，若她真心爱我，自然不会计较我身体有恙……若只是迷恋我一时的皮囊，那过个几年，我年老色衰，谁能保证依着她的性子，会不会给我戴顶大大的绿帽子……”
年老色衰？这臭小子居然用这四个字？！
“噗”的一声，枫绍棠口中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憋了回去。
他眼珠转了转，看着这个看似纨绔，实则生了七巧玲珑心的儿子，心底不由得不赞叹：这臭小子，倒是个有主见有胆识的，竟然不惜棋行险招以自损名誉的方式，来试探那郡主的真心！
他抽出袖中帕子，抹了抹嘴角未曾忍住隐隐渗出的茶渍，不露声色道：“接着说！”
枫清扬看着父亲眼底隐忍的赞赏，知道此事已然成了大半，赶紧接着趁热打铁道：“父亲也是过来人，定当体谅孩儿少年心性，为了佳人求而不得的苦……”
枫绍棠眸色一凛，泛出狐狸般的警惕：“你前面要了那清荷楼的姰月，我不是后来同意了纳入府中了吗？难不成，最近你又看上了哪个姑娘？”
枫清扬看着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心下也是一骇，这反应，未免过激了些吧？难道，这老狐狸已然嗅出了些什么风声？还是他自己看上了哪位姑娘，怕是被我抢了去？
枫清扬赶紧凑近身子，谄媚一笑：“父亲果然火眼金睛，知道孩儿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