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厂，棉花厂，轮胎厂，水产厂，五金厂等等。
就这样郝建国将整个北区厂房家属院跑了一遍，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都会挤进去领钱。
这当中自然也有群头拆穿他不是自己人的，但都被郝建国用附近的人敷衍过去。
他也发现，能领到钱的都是效益不好的工厂，像是盐业公司家属院和水电家属院这类门口并没有人聚集。
甚至到下午的时候，还跑了南明市其他几个区，但是都没有人聚集。
显然这个找人撑场子的事情只限于北区一些效益不好的工厂家属院。
“怎么现在才回来，厂里发工资了吗？”
回到家里，郝建国就看到妻子翠玲坐在堂间，听到开门声一脸期盼的看着他问道。
这让郝建国满心难受，赶紧脱了鞋子走了过去。
“厂里效益不好――”
话刚开头，翠玲脸上的期盼瞬间凝滞，目光也变得黯然起来。
郝建国不敢怠慢，连忙将钱从怀里拿了出来。
“只能先发两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钱厂里说要再生产，到时候效益好了再发。”
“这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外说，因为只有一部分人发到钱，如果说出去其他人心里就不平衡了。”
郝建国急忙说道，并且嘱咐妻子不要声张。
“我省的。”
翠玲黯然的神情在看到钱的瞬间，终于消散，重新露出了笑容。
这也让郝建国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值了，哪怕丢了一些面子，哪怕违背了他做人的准则，但是日子起码能过下去了。
“这钱怎么还有新有旧？”翠玲有些奇怪的问道。
“厂子效益不好，王财务她估计也没那个动力去把旧钱换成新钱。”郝建国敷衍的找了个借口。
翠玲点了点头，她也不在意钱是新的旧的，是要是钱就行。
“我赶紧去买菜，今天加一个菜。顺便再买点萝卜和豆角腌制起来，现在家里就剩下半缸萝卜了。”
翠玲起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
随着妻子出门，郝建国这才舒了口气，直接用手拿起桌上碟盘里的一块萝卜干放入嘴里。
因为一天他蹬着自行车跑遍了南明市，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这萝卜很咸，但是吃在郝建国嘴里却莫名有那么点甜。
傍晚，龙首山。
这里是南明市的郊区，人烟罕至，边上只有一个叫五星庄的村子，人口几十户。
这里在古代是乱葬岗之一，囚犯尸体都会被埋在龙首山脚下，也为这里的荒凉平添了几分“鬼怪”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