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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知我谓心忧 大王真慷慨 (1 / 6)

“白毛男”是个什么东西,代表的什么意思,孟朗清清楚楚。

却听到季和的此话之后,孟朗未像向赤斧那样发怒,而是哂然一笑。

季和瞅了眼气得满脸通红的向赤斧,说道:“赤斧,你冲我发什么火?这又不是我的话,我只是在为孟公转述那些陇士的议论而已。”

孟朗止住待要继续发怒的向赤斧,问季和,笑道:“方平,你也这样看我么?”

季和说道:“下吏若亦是这样看公,下吏又怎会远涉重关,来投附於公?公的雄图壮志,下吏早就知道!甚么‘白毛男’,不过是庸士庸论!下吏当然是不赞同的。”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孟朗吟诵了《诗经》中的此句,在榻上坐直身子。

虽然他表面上看似不在乎陇士辱他是“白毛男”的这个非议,但“白毛男”何许人也?用后世的话说,代表的是“汉奸”这一形象,并於《白毛男》此个故事中,白毛男又是癔症、又是裸身、又是吞粪,最终且还是掉进粪坑而死,说实话,委实也是太过辱人,故而究孟朗内心深处,大约终究还是难以将之付诸一笑的,乃至其病态都因此而稍微振奋。

孟朗说道:“我知道,就是在关中,在冀州、豫州等新得之地,实际上也是颇有些唐士在背后非议於我的,说我为取富贵而投靠胡夷,……在江左,更是不知有多少人骂我!人活一世,谁会不要脸面呢?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谁又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呢?

“方平、赤斧,你俩如果问我,我真的不在意这些骂名么?说实话,我怎能不在意?”

向赤斧愤慨地说道:“明公,便如方平所言,那些言论都是庸士的庸论!苍蝇的嗡嗡叫罢了,明公贵人,赤斧愚见,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不错,我尽管也介意,可是仍说实话,我实际上也的确是没有把这些非议真真正正地放在心上!为什么?……赤斧、方平,你俩说得对,那些非议,无非是庸士庸论,无非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说我是为了富贵,哈哈,哈哈,简直可发一笑!”孟朗说着,大笑起来。

笑的声音太大,惹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

向赤斧赶忙起身,到孟朗身后,为他捶背。

孟朗咳嗽了会儿,接住季和递来的水,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以我之才智,我若仅仅是为了富贵,我又岂会直到知天命之龄,而才仕於朝中?

“赤斧,当年我与你的父亲在山中一起求学,我的老师对我说,‘以卿之能,二千石唾手可致’。我不到三十岁,学成出山,却整整二十多年,我未有入仕!

“我甘愿隐居林泉,教授大王,所图者何哉?我所图的是富贵么?非也!非也!我所图的,是为了让这战乱百年的天下,让这饱受战火之灾的万民,能够重新归回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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