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婧妍笑着应道：“好。”离开陵园后，慕婧妍去了慕宅，但因为没有带钥匙，就在雕花大门站了少许片刻。她想起了刚回慕宅时的局促拘谨，想起了慕老爷子的严肃，想起了慕耀庭的不冷不热，想起了苏念茹的温柔面孔，想起了慕梓琪对她笑的一脸真诚。当年兴盛的慕家，如今被一把铁锁，锁住了无数过往，此后再也不复存在。回忆了曾经的点点滴滴后，她转身离开。回到家，耿亦尘在做午饭，耿晶在客厅的轮椅上，身上穿着耿亦尘为她购置的新衣服。耿亦尘从厨房里出来，指着沙发上的一个袋子：“你姐刚才送来了那个。”她愣了一下，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条手中织的围巾，针脚细密精美，颜色也是她喜欢的米白色。袋子里还装着一个相册，她掏出在沙发上坐下，放在腿上翻开，里面是她们曾经的合照，还有唐慧茹的。大概是顾虑到她的感受，没有慕老爷子和慕耀庭的照片，但翻到最后一页时，是一张全家福。是她十六岁那一年拍的全家福，慕梓琪趴在她的肩上，两人穿着同款的新裙子，笑的明媚张扬。耿亦尘把饭菜端上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她：“吃饭了。”慕婧妍葱白的指尖从照片上划过，眼角干涩微疼，在耿亦尘再次重复了一遍后，她缓缓合上了相册。吃过午饭，慕婧妍洗刷碗筷，耿亦尘回房换了衣服，然后两人去了超市。因为当晚就是除夕，超市里的人特别多，摩肩接踵，十分的拥挤。两人买了水果蔬菜，从超市出来后，耿亦尘问：“晚上不用留在家陪我，去和他们一起过吧，这是你和泽宝过的第一个新年。”就在小区外不远的超市，所以两人没有开车，一人手中拎着一个袋子。慕婧妍勾唇一笑：“楚家有规矩，他们要回老宅，我这个已经二婚的女人，楚家是不欢迎的。”豪门的那些门第贫富观念，耿亦尘见的多了，他道：“那就把他们的孙子拐走，他们会求着你回去的。慕婧妍噗嗤一声笑了，因为不用上班，所以没有化妆，素净的脸蛋白白嫩嫩的，笑起来的时候，很是纯净明媚。到了晚上，因为小区里禁止放鞭炮，所以除了开着的电视里喜气洋洋外，根本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氛。慕婧妍在厨房里洗菜，平日里吃着一成不变的菜式，两人待会打算煮火锅。耿亦尘接了个电话，从阳台回到客厅，刚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门铃响了。他觉得奇怪，今晚谁会来这里？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楚熙辰和楚泽，楚熙辰的手中拎着两瓶酒。楚泽乖巧的喊人：“耿叔叔好。”“泽宝乖。”耿亦尘朝着他笑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过来？”楚泽戴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皮肤水嫩白皙，秀气可爱：“我和爸爸是来找妍妍的。”如果慕婧妍知道泽宝来了，一定会很高兴，耿亦尘侧身让他进去。但楚熙辰没那么幸运，楚泽刚一进去，耿亦尘就跨过一步堵在门口。他看着面容寡淡的男人，“除夕夜不在家里团聚，怎么出现在我这儿？”楚熙辰问淡的道：“我们就是来团聚的。”耿亦尘对他意有所指的话充耳不闻，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请他进去，扫了一眼他手中拎着的红酒。“来我这里蹭饭，就拎两瓶酒，太没有诚意了。”楚熙辰沉静的眸底波澜不惊：“需要什么东西，我去买。”“待会煮火锅，只有两个人的食材，你和泽宝也来了，总得再加些菜。”耿亦尘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去还来得，再晚超市就要关门了。”楚熙辰一言不发，将手中的酒给他，转身走向电梯。耿亦尘将门虚掩着，转身走向沙发，低头看了两眼手中的酒。呦呵，一瓶是82年的拉菲，还有一瓶是90年的法国葡萄酒。楚泽进入房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耿晶，乖巧的喊道：“姐姐好。”然而没听到轮椅上的人回答，他以为是耿晶不乐意自己称呼她为姐姐，立马又改口：“阿姨好。”轮椅上的人还是没有回应。楚泽拧着小眉毛犯难，莫不是这个阿姨脾气不好，不爱与人说话？他偷瞄着耿晶，刚才还以为她闭着眼睛在小憩，毕竟还开着电视，里面是喜气洋洋的春晚，这么吵闹的声音，正常人哪里睡得着。仔细看了几眼后，发现她坐着一动不动，就以为她真睡着了，心里还有些奇怪，坐在轮椅上也睡得着，就不怕摔了吗？他想，也许是这位阿姨太累了，所以才睡得这么熟。他很懂事的拿起遥控器，将电视调成了静音，然后蹦跶着进了厨房。看到慕婧妍在忙，他蹑手蹑脚的蹭到她的身后，突然抱住她的腿，大喊一声：“妍妍！”慕婧妍吓的差点打翻碟子，低头看了一点小萝卜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她的这句话，问的楚泽就不高兴了，楚泽瘪嘴：“难道我不能来吗？”“你不是应该在老宅吗？”慕婧妍见他不开心了，拿了切成片的火腿肠喂给他，“和谁一起来的？”楚泽张嘴吃下，嘴里包着东西，所以说话更加的软糯：“我和爸爸一起来的。”听到楚熙辰也来了，慕婧妍更惊讶了。今晚是除夕夜，他们不在老宅待着，跑到了这里来，楚璟瑜和叶诗扬肯定要被气炸了。“去外面看电视，待会给你煮好吃的。”楚泽温顺的点了一下小脑袋，出了厨房。耿亦尘将酒放在茶几上，见电视没有了声音，还以为坏了，上前捣鼓了一番，退回来拿起遥控器按了音量键，才知道声音是被关掉了。楚泽从厨房出来，看到耿亦尘拿着遥控器再加声音，他道：“耿叔叔，你把声音开这么大，会打扰到这位阿姨休息的。”耿亦尘瞬间明白，难怪刚才电视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声音，原来是被这个小家伙给关掉了。“她听不见。”楚泽奇怪，这个阿姨的睡眠质量真好，电视开这么大的声音居然听不见，还能睡的这么香。耿亦尘瞥了一眼楚泽，见他一脸的迷惑，没再跟他解释。楚泽迟钝的发现自家老爸不见了：“耿叔叔，你把我爸爸关在门外了？”耿亦尘放下遥控器，在沙发上坐下：“今晚我要是把他关在门外，他一定破门而入。”今晚是除夕，他的妻儿都在他这里，楚熙辰还能淡定才怪。慕婧妍口有些渴，从厨房里出来喝水，见客厅里只有耿亦尘和楚泽，问道：“泽宝，你爸爸呢？”楚泽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又看向耿亦尘，耿亦尘剥了糖给楚泽喂进嘴里，慢妍妍的开口：“你这是想他了？还是怕他被别的女人拐跑了？”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水，捧着喝了两口，听见玄关处有动静，回头看去。只见楚熙辰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走进来，黑色的大衣上带着夜色的清冷。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