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敢。”王文浩至今想起那东西的样子, 就一阵窒息。
“你和小林一起结伴回去？”王有贵提议。
“还是算了，我现在就想呆在人多的地方。”王文浩摇了摇头，心有余悸。
两座山一东一西, 中间还隔着些距离，又是夜路, 开了十几分钟才到。
入秋，西山满树落叶, 风从林间穿过, 呼啸声阴厉尖锐, 一辆挖掘机孤独地停在路边。
一个高壮憨厚的汉子正在玩连连看, 不时因成功消除, 露出畅快的笑容。
“三叔！”
王文浩和这个叔叔关系特别好。
“耗子来了。”王有地招呼一声。
“阴宅坐西朝东, 风水好，旺后人, 老祖宗们天天看太阳升起, 心情也好。”王有根在周围看了看，指名方向，示意王有地挖坑。
“那我开挖了。”
王有地很老实, 完全服从指挥。有根哥是个懂行的，他指哪里, 王有地就挖哪里。
挖掘机刨坑就是快，前段时间一直下雨, 土壤潮湿松软，一刨一个坑。
刚刨好的坑，还不能直接放棺材。要先用松香点燃黄纸，放在墓穴中，这叫暖坑。这些事都由王有根操持, 大家在一旁看着。
“我什么时候能和三叔一样厉害，天天开挖掘机啊。”王文浩一脸欣羡。
“你少说几句，说不定祖宗就是因为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才教训教训你。”
“祖宗保佑，耗子是咱们王家根正苗红的好孩子，从小就老实听话……”王有贵祈祷起来。
“不，那是个女……”王文浩话没说完，嗓子像被卡住一样，不停咳嗽，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快，他二叔，快帮帮忙……”
王有贵一下子就急了，这孩子怕是又中了邪。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王有根立刻颂念驱鬼辟邪咒语《净身神咒》，拍打王文浩的前胸后背，两肩。
随着他的安抚，王文浩状态稳定很多，使劲抠着喉咙，吐出一团乌黑的发丝，淤泥、清水。
大家都和王文浩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自然清楚他今晚吃了什么，鸡腿、肘子、两碗大米饭，一瓶啤酒。
再怎么着都不可能是淤泥和清水，以及女人的长发。那团头发仿佛有生命一样，被燃烧的黄纸覆盖住，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很快消失。
四周一片漆黑，挖掘机也停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