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桉的手还挽着傅易时的胳膊,身体靠着傅易时很近,近得能听到傅易时的呼吸声。
老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特意侧头看了看傅易时,被人如此连连夸奖了,傅易时却不露任何矜骄和得意之色,反而显得有些谦逊,对老奶奶笑着说道:
“奶奶,我老婆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是我该好好珍惜她。”
老奶奶笑道,“对,对,对,你们俩都是好样的,闹过别扭后可要好好过日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彼此好好珍惜啊。”
看着老奶奶挥手告别,叶长桉反复琢磨着老奶奶的那句话。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难道说他们上辈子的修行不够,所以这辈子才没有缘分白头到老?
老奶奶走远了,叶长桉还是发着呆。
身侧的傅易时一手杵着拐杖,挪着拐杖艰难地侧了侧身子。
他那样子看起来,确确实实像是个右腿骨折的病人,可只有远处来接机的何正知道,他家先生真的可以去当影帝了,这瘸子演得可真像。
傅易时的一只手从拐杖上抬起来,落在叶长桉的鼻头上轻轻捏了捏,“么什么呆呢?”
叶长桉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
失去了她的掺扶,傅易时看上去很用力地握紧了拐杖,“地面这么滑,你不怕我摔一跤?”
“你不是有拐杖吗?”叶长桉没好气道。
“老人家才刚走,这就翻脸了?”
“那是看在老奶奶一翻好心的份上。”
傅易时说,“你没听老人家说?”
“说什么?”
“百年修得同般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也睡了不只一次了,缘分不浅。”
“浅。”
一个浅字,像针一样扎着叶长桉的心。
她看着傅易时,目光深邃而隐忍,有许多悲伤是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她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薄情一些地冷冷道,“浅!”
说完这句话,她就拎着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傅易时杵着拐杖大步追上去。
拐杖着地的声响显得有些急促,一声一声地跟在叶长桉的身后,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像是有千军万马肆意地踏过。
那种怆皇难过,被她平静而冷漠的情绪掩得极好。
她转身回头,看着傅易时,“别跟着我。我要回家。”
“哪里是你的家?”傅易时问。
“反正不是你家。”叶长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