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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疆回来之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宽口瓷瓶,她去到檀姻身旁,侧头轻声道:“小夫人,您身上还有伤,这是女医刚制出的膏药,我帮您涂上。”

檀姻坐起身,将衣衫主动撩开。

她肤白如雪,柔嫩的皮肤上还带有未痊愈的可怖伤痕,就连瑶疆看见,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瑶疆一边帮她细细涂着,一边又低声说着:“您一看就是享福的人,怎地能遭的了这份罪。”

她此话说的巧妙,看似言语中遍布心疼,实际上言下之意,是在问她究竟为了何事,才能挺着一身伤,仍未死心。

“我原是上京中人,家道中落被送入教坊司中成为官妓。因是贱籍不受人待见,是左小将/军帮衬了我一把。所以在他说要将我送去前线,为战士们载歌助兴之时,我便答应了下来。却没想到被勍宗捉走……是我放不下他,所以想传信,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是无字了。”

檀姻的声音清润,她缓缓的讲述着自己近日的动荡,也在变相的想要博得瑶疆的共情。

毕竟瑶疆在自己这儿也说过自己的身世,琢磨来去,经历也没什么两样。

瑶疆是个单纯性子,正如檀姻所料,她应当之前也是听说过这些的,所以在檀姻说完这一切的时候,抿着唇一声不吭。

帮她涂完药,瑶疆才在又坦声道:“姑娘既然入了勍宗,安安分分的留在寨主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忽而改了称呼,现下说话时,那种娇幼的声音被沉稳取代,似是换了个人一般。

檀姻莞尔一笑,她穿好衣袍下了地,“你说的有道理。”

她瞧着外头紧关着大门的院子,“现下日头正好,咱去晒晒太阳罢,在这床榻上躺着,总觉得身子骨都软了。”

“嗯。”瑶疆应声之下,又一手一个凳子的搬了出去。

两人坐在墙根旁,檀姻攥着盛有温茶的杯子,视线朝上凝了片刻,又说着:“你觉得,我真能得到寨主青睐吗?”

瑶疆扁了扁唇,腮间鼓鼓,她摇头道:“我不懂男女情爱,总之寨主待您不错。”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语了,檀姻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便半阖着眸不在问询,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整个身子骨都暖洋洋的。

现下的惬意不多有,明日又是一场硬仗。

苍穹幕落,皎洁的月光从疏散的云层中映洒在大地之上,幢幢树影在微风中不断摇曳,伴着一阵阵的犬吠,勍宗山寨里灯火萦绕,喽啰们也都在为劫车一事忙碌着。

门外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身上似乎还穿的有重甲,每一步的动静都似乎踩进了檀姻的心里。

她躺在床榻之上,左右翻身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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