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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若有人站在州桥上凭栏远眺,便可以望见不远处大相国寺的人头清风徐徐,夹杂着淡淡地栀子花的香味。今日的天气晴朗,空气清新。攒动。

莫云潇从樊楼出来,怀着一颗激荡而又热烈的心来到了州桥上。她站在桥头纵目远望,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人口稠密、商业发达的东京汴梁建立起现代型的股份责任公司。

但她建立公司的初衷是复杂的。樊楼的富丽堂皇、雄伟壮阔让她不能不惊叹;宋五嫂的示弱怀柔也让她不能不心动。于是,一套并店的方案渐渐在她的脑海中成型了。

不过此时,她望着这繁忙甚至有些拥堵的纵横街道,心思也放松了下来。道路不宽,却人流如织,骡马、牛车参差交错。还有那些沿街店铺所迎风招展的幡子。幡子飘在当空,鼓鼓作响,就像是飞上了天的风筝。

她眼睛一转,目光从忙碌的街道转向了同样忙碌的水路上来。时值初春,宽阔的汴河上的货船络绎不绝。一片温暖的阳光透过厚实的云层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煞为壮丽。岸边的纤夫齐声喊着高低起伏却让人听不太懂的号子声。船上的掌舵人也在彼此呼叫着,及杂乱又热闹。

“走呀!你个龟儿孙!叫你先走怎地又停了下来!”“成哥儿!今年第一批江南的香橙!汁水可足咧!”“嘿!是哪个王八龟儿!把个小舢板挡在水路当间儿!真真是缺德!”

莫云潇听着船上人的大呼小叫,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心里想道:“原来‘路怒症’也并非现代人的专利。”

身为一名知名的青年画家,莫云潇不会不熟悉《清明上河图》。在这幅风俗画中,汴河上的船只往来频繁,州桥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与此时的景象颇为切合。

莫云潇不禁感叹:“若张择端在此时作画,会不会将我也摄入画中,然后流传后世?”

环儿有些奇怪,忙问:“张择端是什么人?”

莫云潇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提了一个令她颇为疑惑的疑问:“环儿,汴河是东京城的水路要道。但冬季以来冰河封冻,本不该走船的,为何汴河的船只却不受季节的影响呢?”

环儿笑道:“大姑娘说得可不错。在我朝神宗以前,到了冬季汴河确实要封冻的。那原是因为黄河要封冻。但神宗皇帝大手一挥将汴河改道。从此汴河不再封冻,再加上沿线也有专人清理河冰,这才使得汴河可以周而复始地运转。”

“哦!”莫云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环儿接着介绍:“其实咱们东京城里也不止汴河一条运河,还有蔡河、金水河、五丈河三条旁支,同样是穿城而过,每年从这三条河上卸下来的货物不可胜数,其水力也不比汴河逊色多少。”

莫云潇笑着说:“如此说来,咱们东京城里靠这四条河养活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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